重庆邮电大学 杨畋歌 汉元帝刘奭上任以后，决心虚心纳谏，励精图治，但他懦弱的本性和固执的品行，人所共知，于是在他向老臣知名学者贡禹征求对国家大事的意见时，贡禹避重就轻，提出了一些元帝愿意解决、能够解决而且正在解决的小事，如裁撤宫女等问题，满足皇帝的虚荣心，而对皇上无力解决的问题，如外戚与宦官专权，民不聊生等社会积弊只字不提，他知道提了也没有用，相反让皇帝为难。 思古想今，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个笑话，在一次民主生活会上，某县委书记要求大家对他提意见，明确要求只准提批评意见，而且是对他本人的，顿时台下呈“默哀”状，结果有一个叫袁华的人站起来，战战兢兢，结结巴巴说，“书记啊，我对你有点看法，在心里埋藏了多少年”，众人皆惊：这小子看来是不想混了。“您啊，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，您要知道您的身体是全县人民的宝贵财富，不能挥霍浪费啊！”书记如释重负，众人相视一笑。 汉代韩婴说，“有谔谔之争臣者，其国昌，有默默之谀臣者，其国亡”。一个伟人，“伟”得再大，可能包打天下，无所不知，无所不能，但不可能把民情民意民智“伟”进去了。一个领导如果没有虚心纳谏的自信和心胸，没有集思广益的诚意和美德，孤芳自赏，作风霸道，刚愎自用，久而久之，就会言路堵塞，政息人亡。 而尝试构建一套行之有效的议事制度古已有之，《韩非子•南面》中有一项制度：“言默皆有责”。“主道者，使人臣有必言之责，又有不言之责。言无端末，辩无所验者，此言之责也。以不言避责持重位者，此不言之责也。人主使人臣言者必知其端以责其实，不言者必问其取舍以为之责，则人臣不敢妄言，又不敢默然矣”，而且“言阵之日，必有筴籍”。意思是说，皇帝规定部下要有进言的责任，而且要言之有据，言之有理，如果捕风捉影或者言之无物，要追究责任，但是以沉默来逃避责任，也要问责。每个人的发言都记录在案，作为今后查验追责的依据。这种制度设计虽然有很大弄权成份，但瑕不掩瑜，体现了古人的良苦用心，至少使广大的群臣在制度的夹缝中，不敢懈怠，不敢敷衍，不敢妄言生事，遇事要调查研究，开会不能默默无语，谈事不能信口开河，表态不能首鼠两端，模棱两可。 贡禹和袁华相去两千多年，却有一脉相承的做人智慧和行政经验，不知是人类基因的遗传，还是封建制度的迁徙，亦或是君主思想的延袭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：贡禹的言行使我们看到了元帝的悲哀，袁华的戏语折射了今人的忧愁。 （指导： 杨青） 原载《湖北第二师范学院报》2011年总第226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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